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艺术天地人在镇远小巷时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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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远的迷人之处,在小巷。

小巷的魅力,在于她的含蕴、安静、温柔,像极了一个未出阁的小家碧玉,不招摇、不哗众。从大街某一处别致的小门进去,沿着弯弯曲曲的石板小道进去,四周越来越安静,也越来越整洁,那就是镇远的小巷。实际上,镇远的街道永远是干净整洁的;人也是悠闲的,他们不慌不忙,却又井然有序,悄悄地说着话,慢慢地踱着步,互相依偎着,时不时发出两声轻笑,与石板路融为一体。当然,你不用担心突然来一阵小雨,打湿你的衣衫——路边伸出几尺的翘角屋檐,随时成为你躲避的去处。实在不行,一头钻进小巷,踩着青石板路,向深入游弋去吧。

“哈哈……”“嘻嘻……快来快来,躲一下。”小雨很快就跑开了。我想,一定是小镇背后的山,拨动俏皮的气流,给游人一次惊喜罢。也好,来点小雨,这个古镇就更加有韵味了。

来到镇远之前,朋友何先生说,他来过很多次了。“我在全国各地游走,每次来到贵州,总想来到镇远。这个镇,是通火车的呢!”

我惊讶了,说:“镇远是镇么?”

何先说:“啊?!是呐,镇远古镇是县城。哈哈……”

看看,一个号称来过镇远很多次的江苏人,竟然没有搞清楚镇远是“镇”还是县城。这个迷人的小县城,真够迷人的。

我可是第一次来镇远,反正会被迷惑的,不妨放宽心,看看哪里更加迷人的呢,有点自投罗网的意思。

何先生说:“我们一会儿去朋友家住宿。她家开了家客栈,可安静了,有意思。”何先生说是“客栈”,不是酒店。来到镇远,你会发现,街道两边高不过四层的楼房,全是供游人休息的去处,却很少看到“酒店”“大酒店”的招牌,有的均是“客栈”,多有历史含义的名字。在这里,你会感觉时光倒退了一千年。店铺的名称,也是富有特色的、具有韵味的,比如“驻缘客栈”“宁轩客栈”“黄家大院”……我想,在当地工商部门注册一个“客栈”,取名字都是要动心思的,不然,就会与别人家取的一样了。

我们打算在河边的露天小饭馆吃晚饭。记着,到这里只能叫“饭馆”,不叫餐厅,因为吃饭的地方,一般都冠以“馆”的称呼。座位是露天的,在垂柳之下,搭一个小凉篷,放几张布沙发,摆一张小木桌,五六个人,吹着从河道上吹来的风,喝着本地酿制的小酒,品味山城河岸的休闲时光。饭馆的“掌柜”也不张扬,不会扯着嗓子吆喝,而是微笑着,以诚恳的姿态,吸引来客的光顾。

何先生的朋友来了,她移着小碎步,微笑着向我们走来,如不是那一句“好久不见”的招呼,我还以为她是过路的游人呢。朋友的朋友,这个女房主自然也成了朋友,大家互相招呼坐下。

夜色渐渐暗了下来,河两岸的灯光依次亮了,古镇又换了另外一幅迷人的面孔,仍然是安静的,温柔的,却带着几许未知的秘密。

我初次来镇远,并不知道这小巷的秘密。

在我的印象里,镇远县城由一道河隔开,保留完好的古建筑沿河排列,房屋错落有致,古香古色,别具一番景象。

这城,叫镇远古城;这河,叫舞阳河。资料记载:舞阳河水蜿蜒,穿城而过,北岸为旧府城,南岸为旧卫城。远远望去,河水很像太极图。两城池都是明代所建,现尚存部分城墙和城门。城内外古建筑、传统民居、历史码头数量众多。镇远古镇交通方便、区位优越,湘黔铁路、株六复线、沪昆高速穿境而过。县境东界湖南新晃,南临三穗、剑河,西毗施秉,北接岑巩和铜仁石阡,素有“滇楚锁钥、黔东门户”之称。镇远历史悠久,自秦昭王三十年(公元前年)设县开始,至今已有近二千三百年的历史,元代、清代为道府所在地,达七百年之久。

镇远这个名字,也是我心所向往之处。我籍贯福泉,明清称之为平越,自古为兵家必屯之地。在清朝咸同年间,贵州发生兵乱,我祖辈所居之地“中山乌豆屯”遭焚毁,族人几被屠尽。族人口传,仅剩八岁名为徐福清的先人走亲到镇远,幸免于难。后来,先辈通过自身努力,参与官方平乱,官至参将。福泉县志记载,“戴二眼花翎,赐居镇远府”,兵乱过后,隐退故土,育有四子,一九○五年去世,享年五十九岁。

晚饭过后,我沿着灯火辉煌的石板街道前行,目之所及,石屏山上,星星点点,山风呜咽,似乎还能听见铁马金戈的声音。镇远府城垣,就坐落在石屏山上,建于明代初期。府城垣北跨石屏山顶,东起石屏山东段悬崖,顺山势起伏延伸向西,直至天后宫西侧下,至水北岸。南临水,以水为天然屏障。人称:“屏山为城,水为池,金汤之固,其无逾于斯乎”。专家考证后誉为“南国苗疆的塞外长城”。

福泉也有一座明代古城,古称平越卫城,明洪武十四年()修建,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。镇远古城与平越古城,同为明清时期的军事要地,肩负着保护一方安宁的历史重任。漫步在这样的小城间,你会想到,历史的烟尘似乎还在眼前。不过,如今的盛事,不再是百姓颠沛流离的痛苦挣扎,而是安宁祥和的时代生活。

舞阳河想必是古代官方的交通枢纽,而临河的建筑,也是官府的首要住宅和办公场所。那么,一般普通百姓,就得绕道这些建筑,选取隐密的山脚,搭建自己的住所。我猜想,镇远小巷就是这样产生的吧。

所以,要感受镇远真正的民居生活,就得探寻小巷的秘密。小巷的夜晚,更加让人期待。

我们今晚要落脚的小巷,叫“冲子口巷”。如果不是女房主带路,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。

小巷门口不足两米宽,巷口有一个青瓦盖顶的飞檐,下面锲着镂空的木质装饰,单从这个巷口来看,与整条街道融为一体。从巷口望去,桔红色的灯笼发出柔柔的光,营造出一片温暖的氛围。

沿着石板路,迈上几级石梯,就来到了朋友的民宿地。灯光下,可以看到青砖墙上,呈现出斑驳的光影,那是上百年的时光沉淀。墙上,倒挂着吊兰,簇拥着不知名的藤蔓,映着暗光,一片迷离。

再走上几级石梯,就来到民宿大门。抬头一看,上面的招牌不叫什么客栈,而是“人在镇远”,两边分别悬挂一幅对联:进门都是客,到此即为家。

进得门来,“大厅”里有一个布质沙发,旁边摆着书本,拿起一本来看,尽是有些年头的书籍。一张小木桌上,放着麻线纺织的瓶子,瓶子是旧的,但插在里面的樱花,却是新鲜的。屋里不是很宽敞,却是房主精心设计。窗棂上的小物件,如小石磨、小椅子、小陶罐、小竹篓……小得一只手就可以握住,精致似匠人雕刻,让人爱不释手。

我问:“这些东西都是哪买的?”

女房主笑了,说:“哪儿买的呀?都是自己做的。”

果然,再进入里面一间,里面摆放的东西,都是人工编织,连灯灯罩也不例外,偶有一个缺口,那定是主人编织时“偷懒”的见证,抑或者是她故意弄的呢?

檀香点起了,清香倒上了,轻音乐响飘动了……女房主拿起一本书,透过袅袅的轻烟,她的一频一笑、一举一动,仿佛都回到了过去,过去百年的某个时刻:有一个背着箧笥的书生、或者腰悬龙泉的剑客,来到了“人在镇远”,与掌柜的在灯下品茶叙谈,他们讲述舞阳河商船上的故事、镇远府里的要闻、小巷里的秘密……

突然,一彪人马闯了进来。

为首的,是一个女人,大声说:“今晚有房?”

掌柜的回答:“有。”

“共有多少间?”

“十一间。”

“多少床位?”

“十七个。”

想不到,小小的一个“人在镇远”竟有这么多床位。

来人又问:“可有日式的?”

掌柜的回答:“中式的,日式的都有。”

“好。今晚全包了。”

“哦哦……不行,不行,有两间已订了。”

“是何人所订?”

“一个江苏的、一个贵阳的朋友。”

掌柜的说完,用手指了指何先生和我。我这才从梦幻中醒过来——原来,是一个旅游团的要来住宿,我差点以为他们是前来投宿的商人,或者官役呢!

今晚,我就住在“人在镇远”日式房间里:原木色的地板、原木色的床,暖色的墙壁。我躺在柔软整洁的床铺上,不知几时睡着了。

清晨,阳光从镂空的窗户透进来,在房间折射出几道光。窗外,仍可以看到古香古色的民居。

沿着弯曲的木质扶梯走下来,来到“大厅”里。一碟酸菜、一碗白米稀饭、两个糍粑,就是我今天的早餐。

女房主问:“睡得还好吧?”

我说:“好。就是您叫我起床早了点儿。”

“哈哈……”大家都笑了。

女房主说:“吃完早餐,带你们去看看‘拾集舍’。”

“那是什么地方?”

“一个喝茶的休闲小院。有花看呢!”

“呀!还有这样的地儿?”

“当然”

我以为,镇远古镇只有河水、垂柳与石板路,没想到,在镇远的小巷深处,还有看花喝茶的小院。走,得去看看。

我们走出“人在镇远”,嗬,两只小狗走安静地躺在门口的木板上。他们俨然是家里的成员,看到我们也不吠叫,歪着头看看我们,随即站起来,跟在我们后面。

从“冲子口巷”进来,我以为“人在镇远”是巷子底了,实则只是巷子的一半。

拾梯而上,仍是弯弯曲曲的小路。清晨里,进来探幽的游人多了起来,随便一个小巷,就可以看到游人站在某个“客栈”前,观赏这些保留千百年的石板与青砖。

小巷深处,有酿酒和品酒的小店。透过一道半圆的白色小门,对面的橱柜里摆满红布封口的酒坛。小门上方,横挂着“壹品源·小酒馆”的牌匾,两边一幅对联:三碗不过石屏山,一杯醉卧壹品源。看这口气,这酒可有些劲头呢。不过,我不喝酒,继续往上走去。转过身来,又是一个小酒店“红谷酒庄”。再往上一间,是“邓家豆腐脑”,招牌上写着“百年老字号”“舌尖上的中国”等字样,问了店家,回答说,这可是上了电视的小店。

迈上几道石梯,再转过几个石巷,来到一个绿色的“帐篷”:芍药掩映之处,爬山虎挤满了墙壁,木柱支起一个小空间,仍是藤蔓缠绕,盆景排放在四周,十来把高脚椅排在临栏之后。从木质栏杆向远处眺望,镇远古镇尽收眼底。

“帐篷”对面,就是“拾集舍”。主人是一个年轻的帅小伙,看到我们来了,没有立即打招呼,安静地看着我们。我走了进去,说了声:“欢迎参观,随便坐。”

我说:“您的家装饰得很‘园林’呀。”

对方说:“这是我的店,不是‘家’,我的家不在这儿呢。”

“您是外省人?”

“是的。来镇远十几年了,来了就不想走。”

来到小店外,抬着一看,二楼的栏杆上写着:赵昌武住宅。镇远县第二批历史建筑——果然不是他的“家”。

清茶、点心端上来,吹着绿色植物缝隙透进的风,坐在椅子上,全身心都放松了。

我们坐在一起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。我突然发现,自己也变得慢悠悠了!时光不知不觉中溜走,很快就到了中午时分,我们也起身告辞,再次踏着石板路,绕过几道弯,回到“人在镇远”。

随后,我们提着行李,走过舞阳河上的石桥,踏上返程的路。

我突然想起,加了女房主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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