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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远,烟雨中的太极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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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,从凯里乘火车至镇远已经晚上六点了,我们选择了靠近祝圣桥临舞阳河而居。这是镇远最美丽的地方,也是去各景点最方便的地方。

从窗口望出去,夕阳西下,华灯初上,碧水如镜,画舫泊岸,河对岸飞檐翘角的青龙洞古建筑群历历在目。

清晨,天下起了蒙蒙细雨。云气在山腰缭绕,舞阳河变得素雅而又静气。“水光潋滟晴方好,山色空蒙雨亦奇”,这句描写西湖的诗,用在这里,也十分恰当。

泡上一壶龙井,静静地坐在窗边,如同置身画中,又如同神游在金庸的武侠章回小说里。

镇远素有“滇楚锁钥,黔东门户”之称,也有民间传说镇远像一幅“太极图”,而在平地,是不可端倪的,因为只看到镇远的局部,只有在高处才能一览全貌。于是,怀着浓厚的兴趣,我们徒步攀登离住处不远的属祁连山系的石屏山。石屏山虽然不高,但地势却十分陡峭,因其石崖绝壁“端直苍阔如屏风”而得名。随着我们拾级而上,这幅太极图徐徐打开了。

俯瞰镇远,四面皆山,舞阳河象一条玉带,呈“S”型从城中穿过,恰好将古城分成两半,一半为府城,一半为卫城。水为阴,川流不息,蜿蜒柔美;山为阳,如如不动,险峻雄伟。山夹着水,水抱着城,山水城浑然一体,大自然的妙笔绘就了这一幅神奇的太极图。

登至山顶,发现了一段类似于长城的建筑,这是建于明代初期镇远府城垣。这些古迹佐证了镇远是古时兵家必争的军事重镇之说法。

小心翼翼地沿城垣来到石屏山的悬崖之顶,放眼望去,群山巍巍,烟雨中的太极古城,扑朔迷离。

下得山来,事先约好的车送我们至码头,我们登上游轮,又开启了一段舞阳河水上游。舞阳河呈喀斯特地貌,一座座形态迥异的山峰相连,耸立在平湖两岸,云气在山腰缭绕,时而有瀑泉飞流而下。

一泓清溪映得水边景物若明若暗,景色变化奇谲。林则徐在《镇远道中》一诗中写:“两山夹溪溪水恶,一径秋烟凿山脚,行人在山影在溪,此身未坠胆已落”,应该就是对这种雄奇的山川和险要的地势的描述吧。

这一座石峰神形如“孔雀开屏”,山坡毛绒绒的植被成了孔雀的羽毛,碧绿的舞阳河成了孔雀顾影自怜的镜子。这是舞阳河标志性的景点。

回到祝圣桥,对桥上重檐八角楼阁细细地打量了一番。楼阁上题有楹联,其中一幅是:“扫尽五溪烟,汉使浮槎撑斗出;辟开重驿路,缅人骑象过桥来。”横副是:“河山柱石”。

石碑上记载:镇远自古为西南丝路的水陆商埠,光绪二年,镇远知府汪炳璈上任伊始,亲眼目睹缅甸贡使的象队经过,于是,就有了“缅人骑象过桥来”的联语。

从祝圣桥乘观光车到铁溪。铁溪因吴敬梓的文学名著《儒林外史》中提及而闻名。铁溪溪水奔流,步道蜿蜒,幽静清绝,野趣丛生。

特别至尽头,斑驳淋漓的水汽弥漫在万仞深涧,一泓宝兰色的清潭奇艳无比。

我们住处背后有一条步行街,也是大部分游客必到之处,但镇远原汁原味的民居躲在步行街侧面的沿山势而上的深巷里,这才是不容错过值得细览的地方。这一条叫四方井巷。

中段有口青石铺砌的四方井,井口光洁圆滑。清乾隆《镇远府志-山川》记载:”四方井,在府治西,源出石屏山“。这口井是巷内居民主要生活用水来源。

狭长幽深古巷道里,散落着不少作为历史文物保护的深宅大院。“刘氏民居”、“向氏民居”、“杨家大院”等,这些民宅表面并不豪华,但开门一看,转阁复廊,雕花门窗,建筑精美华丽,宛如来到江南。

这些宅院依山而建,座北朝南,大门故意开在东南角,使得路人不易窥见主人身价,以求财不露白,平安吉祥之意。故曰“歪门邪道”。而我猜测,南为尊,大门不朝正南是在表示一种“谦”的姿态,谦卦是六十四卦中唯一一个每个爻都是吉的卦,也从中看到太极古城的先人必有易经的智慧,深谙谦卑是最有益的处世为人之道。

与主人聊聊,先人或经商,或朝廷重臣急流勇退隐居在此。古今多少事,都付笑谈中。

因为与众不同,青龙洞也是不能错过的地方。青龙洞建筑群建于明代中叶,共36座单体建筑组成,至今已有近年的历史。

它集儒、佛、道建筑文化于一身,既有寺庙的庄严,又有江南园林之诗意,因为整群建筑靠山临江而建,还带有吊脚楼的建筑特色。

它得水而贵,可以借景舞阳河,凸显太极古城的意境美;

它依崖凌空,能获得更为丰富的重重叠叠的层次感;

它利用自然洞穴,辅以透空门洞、窗口而使被分隔的各建筑空间相互连通、渗透,营造出曲径通幽处的含蓄美。

望星楼,登上斯楼,凭窗眺望,夜间府卫两城万家灯火,宛如满天繁星。

玉皇阁,是登高远眺太极古城的最佳之处。镇远县歌曰:“站在玉皇阁上望一望,美丽的天上人间。”

此时,太极图又出现在我的眼里。或许,大自然以她的鬼斧神工,呈现了万物生成变化根源的哲理:阴阳轮转,相反相成。人生辗转,会盛极而衰,也会苦尽甘来,看得清楚时,就会像眼前的舞阳河水一样,淡泊而又从容地向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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